看了好長時間的書,頸椎隱隱作痛,才意識到我已經(jīng)坐下不動四個小時。俺在為周末的英語競賽做準備,這樣的狀態(tài)持續(xù)了一個多月。是饑餓感把俺拉回現(xiàn)實。食堂早已是空蕩蕩的了,去吃炒飯。坐下來開始吃,飯做的很好。米粒顆粒分明?墒撬鼈冊诎逞矍盎蝿,猶如奇形怪狀的字母。
距閱覽室閉館還有兩個小時,俺還可以再去。室友去開會,俺就一個人爬上六樓。俺發(fā)信息給YAN,如果再要俺看英語就去自殺。于是俺去了文學區(qū)。
俺就是坐在那里開始懷念的。還記得自己發(fā)呆的模樣。也想起同桌曾對俺講,閱覽室實在是個發(fā)呆的好地方。俺在懷念,可是在別人看來,俺確實在發(fā)呆。
小學時覺得初中好神圣啊,尤其是傳聞中的聯(lián)中。俺們就如一群無頭蒼蠅亂撞,就一頭撞進了聯(lián)中。其實第一天俺就發(fā)現(xiàn)了,遠遠不如俺們的鎮(zhèn)中好。尤其是俺們被當作轉校生對待,可以想象俺們的處境。可是蒼蠅是最好伺候的了,要的也不過是還流著蛋清的蛋殼,還有到處堆砌的雜物,甚至是別人嘴角不小心掉的一顆米粒,俺們就可以歡歌暢舞了。俺們在那里混的很好,就是過的很開心,很幸福。尤其是俺,在那僅有的兩幢教學樓竄上竄下,俺玩遍了那里的各個角落,就開始厭煩了,以至俺開始無數(shù)次的從南墻那個狗洞似的洞里爬出去,當然著是后來的事了。
那時老班不肯給我們好位子,俺們仨,俺,燕,還有山,我守后門,山守前門,燕沒門可守,就被派去守掃帚拖把。那時發(fā)展第一批團員老班不發(fā)展俺們仨。那時老師上課從來不提問俺們仨。那時老班不讓俺們仨做班干部。俺們都是拼命玩的孩子,玩起來什么都忘記了,俺們都不計較。
第一學期俺們仨都上獎臺領獎了,俺們看見老班的臉笑得開了花,讓俺想到了前兩天吃的石榴,劈開了就是老班的臉的樣子。其實當時估計俺們的臉也那樣吧,不過俺覺得肯定像花兒那樣紅。俺是抬著臉走下去的,得意著呢,沒留神差點就直接從臺上跳下來,俺看見老班的臉在那一瞬間發(fā)生了好多次變化,白,黃,青,最后又成為紅色。俺發(fā)誓,那整個過程俺就像什么多沒發(fā)生一樣。實際上以后的三年里俺再上主席臺都是邊走邊看。鎮(zhèn)定是俺的強項,所以高中演講比賽黑驢老是找我去。又扯遠了。
俺們仨的待遇從那天起開始好轉。俺不用守后門了,山也不守前門了,燕也不守清潔工具了;老師開始提問我們了,課堂成了我們的天下;老班找俺做班長,俺還拒絕了一下,就走馬上任了;俺們仨的名字在第二批團員的名單上閃閃發(fā)光。
還有一點俺最是感激-------老班良心發(fā)現(xiàn),給俺弄了一張比較人性化的床,從此俺形成了橫七歪八的睡覺習慣。
俺在優(yōu)等生的位子上過得一點也不幸福,俺不習慣,俺去找了老班N次,未果。
這是俺的初一,風聲活起的日子,寫出來就這么沒味道。
初二開始風平浪靜,被俺叫做暴風雨前的死靜。俺身體里的玩的細胞仿佛在第一年給耗盡了,唯一還會的就是笑,后來也笑也沒有了。
俺以高票支持做了班長。在那一年俺特聽話,老師說這一年學好了最后一年不累,俺就開始玩命的學,俺拿教室前門鑰匙,天天第一個進教室,最后一個離開。一年的時間俺一直穩(wěn)坐級部前三名。得到了許多亂七八糟的獎品。可是俺自己心里清楚,其實俺不開心。
俺還會笑的,剛開始。后來估計是老班被俺笑的發(fā)毛了,就找我,問俺能不能不笑,尤其是上課的時候,俺當時就暴笑,然后他摘下眼鏡,俺就真的笑不出來了,從此以后再也不會笑了。就是一味的學習。還有就是伴隨了俺好多年的一個噩夢。他就像一個惡狼在俺的夢里追了俺好多年,每次都是驚叫著從夢中醒來。
就初三了,都沒什么感覺了,開學典禮上俺又去領獎了,那是俺最后一次得前三名。因為之后俺迷上了逃課。和頻一起。俺們就是那時開始的,從操場南墻一個狗洞似的洞里往外爬。俺們不干壞事,不玩游戲機,不上網(wǎng),不談戀愛,不打架,俺們就是去一個小樹林,具體就是一個柳林。俺們在那也是什么都不干,就是發(fā)呆,聽各種亂七八糟的鳥叫。春天來了的時候楊樹上掛滿了毛毛蟲,掉到地上俺們就傻忽忽的踩著玩。俺們都不說話。她家大棚里的西紅柿熟了,俺們經(jīng)常一頭扎進去,吃飽了才出來。俺們天天吃饃夾辣皮,有時候邊吃邊走,可又小心翼翼的樣子,生怕辣皮就那么逃出去,也是在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,生怕不能堅持到底。
在俺還穿著肥大的T恤時,俺們被拉著去了縣城俺們要考的高中。暈車,頭痛;感冒,發(fā)燒;骯臟的公寓。俺被拖跨了,老班拽著俺看醫(yī)生,給俺買藥,兩元一粒。俺記得這么清晰因為俺從沒吃過那么貴的藥,而老班對俺一直都那么好。俺發(fā)誓一定要好好考,可俺還是在考語文的時候睡著了,俺真的不是故意的。
考完試俺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買書,俺一口氣買了俺所有想看的書,有三國,有紅樓,有三毛,有張愛玲……。俺是真的饑渴了,像在沙漠困了好久。俺一年沒書看了,因為初三老師命令俺們交出所有的課外書,挨個桌洞搜的,俺們都出去,記得這么清楚。那天有揚沙,風那么大,黃黃的沙吹進了眼里,俺開始流淚。
回去的路上,俺就坐在老班的旁邊,把書拿給他看,老班一臉的平靜。俺也是。再后來就是俺在家里過足了癮就去了又是一個被控制的地方,都是意料之中的事。又是三年,俺就來了這里,坐在閱覽室里發(fā)呆,懷念
后記:我寫這些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,寫完了,很多字都只有自己認識。拿給室友看,她說這是寫的什么啊,流水帳。恩,對的,就是流水帳。這就是我曾經(jīng)的生活,沒有對話,就是一個流水帳。